提起广州的家庭综合服务中心,很多人都会联想到应该有很多居民在里面歌舞升平,如应该有很多困难家庭的青少年在做功课,长者在唱着戏剧,残疾人在学着手工,又或者有一队队的志愿者正整装待发,准备上门去探访社区里的鳏寡孤独人员;穷苦人应该有所关照、富足人应该合力共建、社区家庭应该和谐美满、邻里人应该相互帮助互助有所依归。而这些“应该”里,唯独难以想象的,是家综里只有为数不多的社工,每天穿街过巷地去“扫楼”,冒着日晒雨淋在社区里宣传倡导,费尽口舌地邀请居民参与中心活动,不分昼夜地赶着指标文书,“偶尔”协助社区解决一些行政的问题。
有人说:社工是值得人尊重的行业。既然值得尊重,那为何近年来家综社工的流动率那么高,而刚毕业的社工学生却不大愿意进入社工行业?我们一直在强调专业的社会工作服务,但在实际工作当中,却总是备受质疑,甚至很多人觉得无用?为什么很多社工在起初时候信心满满,但在工作两三年后,开始迷失方向?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社工人聚在一起研讨的时候,最终的话题都会转到了社会的不公以及前景的迷惘。
其实我不是很懂,因为我觉得社工应该不是这样的一个专业。社工给人带来的应该是一种阳光、积极、正面的印象。我是坚信,通过服务,社工应该是能够为社会带来更美好的未来。
“相信”是一种很重要的力量
“相信”社工是能够改变社会,对于社工来说是很重要的动力来源,也是力量源泉。对于我个人来说,认识社工这个职业,其实是一个有趣的过程。很多人以为,科班出身的人一定认识什么是社工,我倒觉得这是个错误的信息。只有“相信”社工功能的人,才能说自己是认识社工。
我05年自中山大学首届社会工作专业毕业,一开始在一家民间机构工作。当时觉得社工的工作是很轻松的,就是花点时间去思考服务对象的需要,接着有针对性的做些小组或活动,然后再组织下义工,把资源逐步链接起来,一切都简单而且纯粹,虽然也会遇到些困难,但似乎也不难解决。当时印象中的社工,是只要专心,就很容易能够做我们常说的社工的工作手法,如小组、个案、甚至是一些所谓的“社区活动”。后来,由于工作地点等问题,我决定换一份工作,并且在离开机构的时候,写了一篇自以为还挺有专业水平的建议书给机构。
当时的我认为,纯粹而专注,是开展社工服务的最好的方式,也是专业发展的最好方法。
第二份工作,是在广州老城区的社区。在这里,我首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幼稚和局限。因为在社区开展服务与在民间组织不一样。传统的社区工作模式讲求的是更多的关系梳理、和更多的持份者对社工服务的认同。首先,虽然说社工的首要工作是建立关系,但是社区关系的错综复杂其实是会让人崩溃的。不同的人代表不同的利益,里面不在于简单的对错问题,而是思考的角度不一样而导致的矛盾或思维的冲突。当你很纯粹的去维护一部分人利益的时候,必然有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可能收到伤害。因此,如何平衡各种利益去选择适合服务发展的方向,是个让人头痛的事情。其次,很多琐碎的工作需要社工来处理。有时候你会发现,自己在做的事情也许是人人都能做的事情,好像发挥不出自己的专业作用;但不做这些工作,专业服务更无从开始。那你面临的选择,是要放弃自己的专业工作价值,还是开始说服自己,给自己更多的时间,储备力量,在时机成熟,再开始自己的工作。最后,即使是用专业的工作方法,但是与传统社区工作相比较,仍难以显示服务的专业性和专业价值。不少人开始问社区的社工为何存在?与义工的区别?与社区工作人员的区别?凡此种种,让我开始反思自己做的事情,是否能够真正体现社会工作的价值和意义所在。
后来,我发现,与其迷惘,选择“相信”社会工作的功能,对自己的服务会更能带来力量。
“相信”是一种力量。每当我当我带着这种“相信”而去面对服务对象或者服务合作方的质疑的时候,我发现我开始能够面对质疑,并且能够说服对方相信我们的作用。当我“相信”自己能够为服务对象带来改变的时候,这种价值总能影响身边的人,而服务对象也会因此而获得改变。其实,社区工作需要的不只是强调一种专业的技巧,更多的是强调一种价值理念的传播,而这种价值在服务的沟通中渐渐成为一种无形的力量。
“正向思维”能发挥更大作用
11年,我辞去了原本服务了6年多的社区,走向了更大的舞台。在新的舞台,我需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社区,而更需要的是带领一个团队去攻克这个社区的难关。由于服务环境改变,工作与思维方式都完全不同。在新的社区,居民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很苦,觉得被社会遗弃,总是对生活充满着负面情绪与悲观色彩。有时候你会发现,当你不断去接触一些负面的情绪的时候,自己也会不经意的变成悲观消极。有时候自己都可能在怀疑,自己是否能为社区带来好的改变,还是给社区雪上加霜。但悲观不能带来任何东西,特别是社工。
如果我们不能带着“正向思维”去面对社区,那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力量,也不能给社区带来任何改变。最终,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鼓励我的同工,去抱着信念去为社区开展服务。一段时间后,我发现状况开始有所改变。原来,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变得美好,只是没有机会,也不相信这种机会。所以,当社工带着能够为居民带来良好改变的自信站在居民面前的时候,为服务对象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。而且不止是一个社工是这样,而是一个社工的团队都是这样,一个相信能够做好事情的社工团队。于是,居民开始接受社工的服务,也开始愿意为社区想更多的事情。
我们知道,用悲观的角度看问题是很容易的。正如在鸡蛋里挑骨头,其实不可能,但每个人都能做得到。相反,用“正向思维”看问题,却是我们本该具备,但总是被遗忘的力量。两者都有力量,但“正向思维”能为我们带来更大的力量。
“危机意识”促使人进步
自从换了工作,我一直都坚守在岗位上,然后不断提升、不断发展。机构也从原本的3、40人的规模,发展到了170多人的队伍。当然,这不只是我个人的努力,还有很多跟我一样有志在社工行业上发展的人士的共同努力的结果。其实发展是源自于“危机意识”。
“危机意识”不等同于“悲观主义”,它更像是有“未雨绸缪”的概念。2012年,我所在机构陆续承接了数个家庭综合服务中心,在行业内创造了一定的影响力。但规模大,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越大。新加入的人员对机构、对专业而言,都是一把双刃剑,如何能把这把剑用得好,这个需要有更多的思考。人多力量大,这句话真的不假。很多人一起做好事,好事也就变成大好事;很多人一起做坏事,坏事也就变成大坏事。值得感谢的是,我们的同工都是认同机构目标并愿意努力的大好人,所以做好事的也就多。但另外一个问题出现了,就是在同行里面,大家都是那么多人在做好事,那如何确保你的好事做得比别人多比别人好,这其实是一个问题。有时候,只有危机才能使人进步。当你觉得自己力有不足的时候,你才会努力去求改变。
不要停止学习与前进
在自我反思过往的工作经历,我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和前进的。虽然在别人看来自己的学习或许只是一种儿戏。但是在自己看来,学到的东西,才是自己最真实,最可靠的伙伴。其实做社工是需要有很多的经历、阅历,才能做得好的。我的同事们,有很多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才俊,都希望能够通过钻研手头的工作,能够做出成绩。但是光钻研工作是不够的,不断学习与追求前进才是硬道理。只有不断想方设法增长自己的阅历、经历,认识不同的人,学习不同的知识,这样才能不被社会潮流所遗弃。最重要的,是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,能够为今后的工作和个人发展,指明方向。
结语
不知道能在社工的路上走多远,如果可以,只希望能够走得更远。马上迈进社工职业生涯第一个十年。十年里结识了很多朋友,也遇到很多的事情。希望第二个十年里,能够有更多的友人,能够并肩共同走下去!